爸爸把新买来的那几只云鸡子放在屋顶上的小阁楼檐下。当年我爸找建筑队盖房子的时候,专门盖的那种最新流行的房子的模型,就是在瓦屋旁边盖一个小阁楼。起始,我以为爸爸建小阁楼是为了放东西,后来我爸说当初盖这个小阁楼原意是让我和我妹住,每年却用来储存小麦,花生,还有那种可以用来编草帽的麦秸秆,我和妹妹就没搬进去住。
如果爸爸不把云鸡子放在楼上,我们也会每天给它们喂粮食,只不过每次我和妹妹上屋顶的时候,我妈都不愿意我们爬上爬下的,害怕我们从木头梯子上摔下来。那个木头梯子已经有些年头,是用早年盖房子剩下当作房梁的两棵大树做的两根框架,锯了不用的木头当阶梯,用大铁钉一根根钉上去的。我爸造这个木头梯子的时候,我和我妹都在一旁帮忙了。小孩子对什么都好奇,我和我妹也没帮多大忙,只不过就是递递小锤子,递递铁钉子之类的小事。三个人忙活了整整一个上午,才造成了一个大梯子。
有了这个大梯子,我们就可以随意上屋顶了。只是,我妈不喜欢我们上屋顶,总担心这儿不安全那儿不安全。每次上屋顶的时候,我妈都不会让我上屋顶,都是喊我妹,说是我妹比我灵活,说我干啥都笨笨的,我妈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是爽朗的笑着。我听着有些吃味,越是不让我爬梯子上屋顶,我越要争着抢着上屋顶。我还没上到第三个阶梯,就被我妈知道了,我妈在厨屋里做饭,好像有千里眼顺风耳,就像亲眼看见我爬梯子,就在屋子里大喊,丹宁,你别上屋顶,让你妹妹上屋顶。
我妈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已经爬到六七个阶梯,我妈见我不说话,出来一看我快要爬到梯子中央,急忙说,你个子那么高,万一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长着大长腿也是笨笨的,你赶紧给我下来。你还想和你妹比啊,你又不像你妹那么活泛。我不服气地说,就是因为我个子高更适合爬梯子上屋顶。我爬一下顶我妹妹爬三下。我妈不由笑了说,平常笨嘴拙舌的,怎么这个时候说话比谁都溜。我妈还是不同意我上去,可是我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爬上屋顶让我妈看看,我和我妹比起来也没差哪儿,也不像她口中说的那么笨重。
我妈见劝我没用,只好眼睁睁地伸长脖子看着我爬上屋顶。还剩最后一个阶梯的时候,我妈给我妹说,快拉你姐姐一把,让她赶快上去,看着你姐姐爬楼梯还不够心惊肉跳的。我妹站在我面前,像是看我热闹,笑着说,那么大一个人,拉什么拉,她也不是没手没脚,自己能爬上来。我妈气地在地上说我妹,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妹说本来就是嘛,她比我还大,有手有脚,那么高个子一个人还让拉,丢不丢人。我妹一边笑着一边站在梯子和屋顶的接触的地方,双手掐着腰,看着我艰难的爬过最后一个阶梯。我妈在下面却紧张地看着我一举一动,越是快到屋顶的时候,我妈越是担心,我妈不停地说慢点,丹宁,慢点。我毫不在乎地说:“妈,我又不是小孩子,说的好像我没爬过梯子上过屋顶。”我妈说:“你爬梯子总让人担心,爬个梯子看着也不利落,要是不那么笨就行了。”
我总感觉我妈老是揭我短处,我爬完最后一个阶梯,站在梯子旁朝站在地上仰着脖子向上看的妈妈,说:“妈,以后你别这样说,本来我不笨,让你说的我都笨了,让你说的什么都不会干,什么都不会做了,照这样说下去,你都把我说成白痴了。”我妈见我安全抵达屋顶,说:“龟孙女妮儿,还不让人说了,我怎么不说你妹啊。”我有点不高兴说:“反正你以后不能再说我笨,我不笨都让你说笨了。”我妹和我妈哈哈大笑起来。我妹说:“姐,你怎么这么可爱?”
虽然我妈不让我爬木头梯子上屋顶,往楼上楼下运东西都是我的事儿,比如需要往小阁楼存东西,从小阁楼往下运东西。大多时候,都是我提着绳子上下运,我妈在下面负责系绳子。我提不动的时候,我妹都在后面帮我,我两一起把东西提上楼顶。
后来,为了证明给我妈看我能来去自如上下木头梯子,就会学着爸爸的样子反着下梯子,就是背做着木头梯子下来。我妈不看见还好,一看见我这样,说:“下来梯子后,休想再上屋顶。”我自己倒不害怕,主要是我妈见我爬梯子害怕,我被我妈感染的害怕起来,生怕踩到哪个阶梯,木头突然断了,虽然也出现过这样的情景,但是我都是蹬两边,从不踩中间。
不管是谁,上屋顶第一件事就是给云鸡子倒水喂小麦。虽然我们和云鸡子在一个家,我们却是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很少见面,除了上屋顶的时候才会见一面。云鸡子也会叫,也不知道是咕噜咕噜的还是呼噜呼噜的,我也形容不出来,不知道用什么词准确的形容。每次我和我妹上屋顶,都会引起它们一阵不少骚动,全都扑棱着翅膀窜来窜去,像是我们要怎么着它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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