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梦机在走廊尽头出现的一瞬, 清珏当机立断:“回撤。”
手掌却是狠狠拍在了桌案上, 阴刻有图腾纹路的石板寸寸龟裂,声音低沉而冰冷——“无影剑, 沐樊,陆梦机。很好。”
“大人。”壮硕的兽人如幽灵一般出现,将他手腕捉住, 挑眉:“你应是知道沐樊在激你。”
清珏狠声道:“墨羽, 放手!”
墨羽神色如常,直到另一只手甩他的左颊上才开口:“消气了,嗯?”
清珏冷冷的看着他。
镜头中, 走廊里一片虚影。附着在兽人虹膜上的微型摄像头因为惊惧而不断闪烁、摇晃。陆梦机的身形太快了, 他甚至无法看到正脸——除了最后一刻。
黑暗中骤然一道光亮, 那是因为灵气暴涨,窗外微薄的光线被迫聚拢于一人之上。视野里, 男人面无表情, 一身血光如同修罗临世,瞳孔中的荧绿色冰冷如同刀锋, 扫来时又蓦然停滞,像是在透过兽人的虹膜与清珏对视。
墨山基地, 站在清珏身后的几位兽人竟是生生打了个冷战。
——明明隔了个屏幕,威慑竟丝毫不减。
陆梦机一声冷哼,微微眯眼。
镜头中, 视线陡然下移。
并非是因为那兽人低头, 而是陆梦机扼住他的脖颈, 将他单手举起。骨骼扭曲、碎裂的声音顺着锁骨颈椎一截一截向上,在听骨与耳骨崩裂出沉闷的回响。兽人身体素质极强,又有用无数奴隶堆积而成的金丹修为做支撑,竟是挣扎了许久都只能绝望残喘。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咔擦一声,颈椎因为失去了支撑而以极不正常的角度低垂,镇妖铃正是落在他的脚下。只剩下黑与白的视线正中,却唯独被一物夺取了全部的色彩——
陆梦机那只扼住脖颈的手。
那只手被鲜血浸染,湿漉漉的五指幽光渗人,加上手中之人,瞬时间已是取了六条人命。虹膜中的镜头被迫与陆梦机贴近,那被挟持的兽人眼压陡增,视野因为充血而模糊泛红。在那淡红色的眼白正中,陆梦机终于找到了隐藏颇深的摄像头。
“清珏。”他低声道。
隔着屏幕,清珏扬起下巴,无声与他对视。
“你敢对陆米动手,”他眼神锐利如刺刀:“自己缩着不敢出来?”
那兽人在陆梦机手中嗬嗬的挣扎,原本逐渐暗淡的眼神在听到祭祀名讳之时,忽然再次亮起希冀如同回光返照。
陆梦机嗤笑,像是在嘲笑他,又像是在嘲笑摄像头后面的人。
“今天的事,陆米的一份,加上阿樊那份,你都给本尊等着。”陆梦机见清珏不答,也不再理会。掌心收拢,鲜血终于再次迸溅。
沙哑的嘶喊戛然而止,梅香一时甜腻到极致。
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血泊之中,唯一体面的只有最开始死在琉光剑下的那人,其余无一不因为痛苦而四肢扭曲。
躲在云术身后的女秘书终于敢探出头来,却在目击的一刻胃中翻江倒海,一个箭步就冲回办公室干呕。
云术望了眼陆梦机,即使早有准备,眼中仍是震撼莫名。
“去看小米吧,这里我来处理。”沐樊轻声打破沉默。
陆梦机看了他一眼,默然点头。
视线却是又在自己染血的右手停顿。
一团灵泉水出现在半空,将右手上的血迹洗刷殆尽。紧接着陆梦机身形一闪,消失在了走廊中。
“慎独。”
秦慎独诶了一声,不情不愿的开始干活,一面想着要找陆梦机讹一笔巨额清洁费,一面却又想着刚才的对话。陆米——是那天那只猫没错了,听起来倒像是陆梦机的猫儿子,怪不得那么紧张,啧。
另一边,云术欢天喜地凑了上来,狠狠吸了一口沐长老的仙气:“执剑长老!”
沐樊温和道:“辛苦你了。”
云术头摇的像拨浪鼓,一面脸色涨红:“没有没有!今日得见长老剑、剑法,朝闻道,夕、夕夕……”
秦慎独嘿嘿一笑:“师弟不错啊,想不想进内门?”
云术大喜:“当真可以?若能拜在执剑长老门下,云术此生无憾!”
须知,半年前沐长老出关,黎慎行师兄被宗主做主记在其门下时,有多少师兄师姐嫉妒的差点质壁分离正交分解。黎师兄更是被讹了整整半年的灵食,至今无论走到哪里都被嚷嚷着请客。
沐樊一笑:“等你到筑基中期,可来剑峰一试。”
云术呆愣三秒,骤然反应过来,他此时与筑基中期不过一线之差:“多谢沐长老——”
正在此时,一墙之隔却是爆发出呜呜哇哇的哭嚎声。
沐樊:“我进去看看。”
云术也跟着点了点头,一面愧疚:“是云术保护不周,方才让小米道友受了惊吓。”
转瞬间,执剑长老已是没了踪影。再回头时,秦师兄却在一脸诡异的看着他。
“你管那只猫叫道友?!”
云术:“确然。莫非礼数不合?云术入门不久,还望师兄指点。”
秦慎独旁敲侧击:“门中可没人喊猫妖叫道友。”
云术若有所思:“若不称道友,那应如何称呼,莫非是道猫?得道之猫?”
“……”秦慎独一噎,语重心长道:“正邪不两立。它毕竟是个妖修。”
云术闻言却是立时反驳:“若非小米道友相助,刚才那位小姐怕是凶多吉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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