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虫
第二天,我们一家人去后地里摘棉花。平常爱听收音机的父亲,这次没有收听收音机里的新闻。我们安静的摘棉花,似乎各有各的心事。一直将近中午时,从后地里听见有人敲我家大铁门,我妈派妹妹回家看看是谁,妹妹跑着回家去了。没过两分钟,妹妹边跑边大喊妈,爸,有人来弹棉花轧棉花。父亲母亲这才动身回家。不管弹棉花还是轧棉花都需要两个人共同协作配合才能完成。
妹妹回到后地里和我一起摘棉花,不过这次只有我和妹妹两个人。我们听见父亲母亲从家里传来的说话声,听见开大门声响,知道他们已经进家了。我不知道自己想什么,一边摘棉花,一边瞎想。我之前一直觉得瞎想是个贬义词,意思是整天想没意义的事,但我又觉得瞎想这个词比胡思乱想好听,至少胡思乱想这个词听着带着浓厚的贬义感情色彩。
一个人不管干什么,都不能阻止一个人想象,尤其是天生就容易想象的人。我并不认为一个人喜欢想象,爱想象,毕竟这是动脑子的事,没有人愿意动脑费脑子。大脑充满想象是一种自发性行为,我觉得这并不是一种热爱想象力的表现,而是一种无意识的不自觉的行为,无时无刻都在进行,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一个人可以在瞎想中满足自己想要满足的一切,可以毫不费力的实现自己想要实现的一切。那时,我觉得自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我从来没想过自己将来干什么,会干什么,把什么做好,我只是情不自禁的瞎想,不管碰到什么,只要能让我瞎想的,我都会发会儿呆走会儿神。
所以,我的父母和妹妹经常能看到我瞎想的情形。他们总是戏谑地问我又瞎想什么。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瞎想什么,可能我觉得瞎想让我有一种超脱现实世界的魔力,我觉得如果一个人可以活在瞎想中,我一定可以不吃不喝的在瞎想里过的异乎寻常的好。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因为我想要的都在我脑子里。准确地说,应该在我心里,我心里什么都有,有花有草有蝴蝶有蜜蜂有丰收的果实。那时,我还不懂这和哲学里唯心主义有点想象,我不知道我这算不算唯心主义,但我觉得这种感觉满足了我在现实生活里所有不能实现的事情。我在瞎想中成全自己,成全自己生活在一个美好生活的世界里。
我家距离后地很近,前后只差五十米,只是中间横着三户人家,否则一出门就是我家后地。后地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很空旷很辽阔,隐隐约约能看到远处路上骑车行走的人。由于出门没走多远就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再加上这块地占地面积很小,小到以分来作面积计量单位。当地人把自家门前这块碎小农田称为后地。后地的土地面积都很小,最大也就三分地,最小只有一分。大多数后地都是闲置状态,堆放棉花植株,玉米秸秆,红薯秧子,冬天用来存放红薯的地窖。由于后地面积小,农民都觉得不值当专门花出时间打理种在这里的庄稼,所以很少有人在后地里专门播种粮食庄稼,土地要么一直荒着,要么被人用废弃的砖头围起来饲养猪牛羊鸡之类的家畜家禽,要么围起来当成一个储存仓库,放一些弃之可惜但又不得不留着用的陈旧物品。
现实生活中,并不是每家都有自己的后地,有好多人想要还没有。别看这些后地不气眼,起不了多大作用,如果你这样想大错特错,有些人把这块后地当成风水宝地,开发成菜园或后花园。只不过农民不缺地,不把这小碎地看眼里,想要一个菜园只要在农田里留出一小块专门种菜也是一个菜园子。我觉得这块碎地种成花最好了,四周用竹篱笆围起来,想要晒太阳时就坐在花的旁边晒太阳,那种感觉一定很浪漫。当我把这个想法无数次告诉母亲以后,都被母亲无情拒绝了。母亲总是说还种花,哪有心思种花,饭都吃不上了。那时,我总觉得母亲说这话是矛盾的,种花和吃不吃上饭有什么关系。就算吃不上饭也不耽误在这块碎地种花。我当时根本没理解母亲话里的意思,母亲的意思是都没法活了,哪有心情养花赏花。用我母亲的话说,养花赏花那都是吃饱撑的没事干,有那时间早就想着法去挣钱了。
我家恰好在附近有自己的后地。我家的后地是这里后地里面积最大的一块,面积大约有三分。之前后地一直荒废,母亲觉得荒废有点可惜,就用让我和妹妹用铁锨人工翻了一遍土地,又用锄头平好,大概花了两天的时间才弄好。母亲说这样好让土地重新吸收氧气,想种什么就种什么。母亲要在这里种庄稼,却觉得有点大费周章,最后想了想,先种了一春季大豆,来年春天栽满小葱秧,母亲通常在地里忙完回到家还要来这块地里劳作,翻土锄地割草,浇水上肥料,感觉比照顾我们还上心,每周给葱封土一次。母亲说这样葱才会长的又高又直,葱白才会更长,如果在集上卖,肯定大受欢迎。好多人都喜欢吃葱白,后来这也成了我买葱时的唯一标准。不管葱歪扭成啥样,只要葱白不够长,我都不喜欢。我不喜欢吃葱叶,我喜欢吃葱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