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这些在后地里生长的葱驮到集市上卖时,由于卖相好特别受欢迎,没一会儿功夫,一抢而空。母亲大受鼓舞,每年都会在这块三分后地里辛勤耕耘,风雨无阻,最后竟靠着不起眼的三分碎地给我们赚来一年的生活日常开销零用钱。母亲说要是不种这些葱,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零花钱,别看平常油盐酱醋不贵,要是日子久了,卖的次数多了,钱自然而然就有数了,一天天累计,能花掉不少钱,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母亲不仅勤劳节俭,无意中打通了生活日用品零花钱的来源渠道。
我现在才懂,一个家庭真的需要一个人用心经营,不仅仅是吃穿住行,还有想不到的容易忽略的不容易看见的各种细小环节。这些都被细心的母亲看在眼里,在她用心经营管理下,收效颇丰。这还不算,每年母亲夏天母亲都会趁我们暑假放假带我和妹妹去地里捡麦穗。那时候虽然有人捡麦穗,但是捡麦穗的人已经不多了。母亲总是说凡事都是积少成多,都是一粒一粒攒出来的,不要小看这一小粒麦子,一个馒头可能没这一粒麦子就做不成一个馒头,一毛钱要是没了这一粒就买不了一毛钱的物品。
当时,我最讨厌捡麦穗。夏天的麦芒很扎手,如果仅仅扎手就算了,可它偏偏往指甲缝里扎,这个是最疼的。一不小心就会有麦芒刺肉里,回到家以后,母亲用绣花针在灯下再把它挑出来。我和妹妹都不让母亲挑,主要是母亲下手不知轻重,没父亲那样温柔。慢慢地,我们自己也学会了从肉里挑刺儿。
妹妹最讨厌顶着烈火日头弯腰驼背地捡麦穗,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在大太阳地下弯着腰干活,腰酸背痛不说,额头上背上汗流不止,不一会儿全身上下湿透了。妹妹肉皮嫩也薄,在太阳地下晒一天,晚上回去洗澡时就会发现后背一层蜕皮,轻轻一搓,全都掉下来了。我的皮肤比妹妹好点,但是日子久了,后背也会蜕一层皮。为此,妹妹觉得自己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至少比同龄女孩是这样的,这让妹妹十分厌恶大太阳,更憎恨大夏天在地里割草干农活时的大太阳。我不像妹妹那么讨厌大太阳,相反我喜欢大太阳,弯着腰干农活习惯了也没觉得什么,只不过我喜欢汗流浃背的感觉,这让我有一种无比愉悦的成就感,尤其是看到自己右手提着一大袋麦穗,身后捡了一大片麦地。为此,我还笑着对妹妹说,咱们投胎之前肯定都是蛇,只有蛇才会蜕皮。妹妹却不这样认为,她说她不喜欢蛇,也不喜欢这样晒太阳。
母亲知道妹妹不喜欢顶着大太阳捡麦穗,可是母亲会给我们上思想课,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母亲有一股鼓动人心的魔力和普通又生动演讲的能力。母亲告诉我两,只要捡了麦穗就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冰糕就买冰糕,一天一根冰糕也没关系,那时冰糕一毛钱一根,这让我和妹妹都不再那么讨厌捡麦穗。当我们不想动弹时,母亲在一旁说等你们捡了麦穗,你们就可以吃桃子,西瓜,这些麦穗可不是白捡的,这些罪也不是白受的,到时候就用这些麦穗换各种各样的水果。
我和妹妹一听,干活的劲头又上来了。后来,我从书上学到望梅止渴这个词时,一下就想到了母亲动员鼓励我和妹妹捡麦穗。夏天,我和妹妹能捡不少麦穗。我两也不偷懒耍滑,让捡麦穗就踏踏实实捡麦穗,中间也顾不上喝水歇息,什么时候捡到地头什么时候休息。我和妹妹担心一歇着就不想动了,两人一屁股蹲在树底下往树上一躺,微风吹着,别提多凉快多舒服。眼前的安逸不知不觉就没了干农活儿拼搏的劲头。后来,我在书里学到那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就会想起母亲经常说不管干什么都要一鼓作气。有时候,我觉得母亲一点也不像个没有文化的人,她经常说出很多人说不出的道理。这点,我特别佩服母亲。有时我在想,我在写作文方面偶尔大放异彩不知道是不是有母亲基因遗传影响。母亲经常语出惊人,出口成章,包括很多歇后语,有些语句和歇后语我从未在书上看到过也从未听过,比如我们假装认真学习时,母亲都会说我们狗啃麦青子装羊算。
妹妹天生喜动喜闹不喜欢动脑子更不喜欢没事瞎想,这点我两完全相反。你看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我就想到这么多。妹妹见我一直不说话,轻声说姐姐,我把收音机带来了。我惊讶地说怎么没见你带着。妹妹狡黠一笑说,要是被你看到,不就代表被爸妈看见了。妹妹说着放下手里摘下的一团棉花,把棉花放到系在腰前面的布兜里,又从布兜里拿出收音机。妹妹一边打开收音机一边问你想听什么。我说我不知道。妹妹说要不我们听歌吧,看看有没有播放音乐的广播频道。我说那样也行。妹妹就开始旋转收音机按钮,调了一个又一个频道,从头调到尾也没找到一个播放音乐的频道。妹妹说没有一个唱歌,要不听其他的。我说你看看有没有播小说的,有些广播播的小说就和演电视剧没什么区别,好几个不同的人广播里面小说的角色,像是看电视连续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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