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说那也行。妹妹又调了一遍,依旧什么都没有。我见妹妹气馁就说,你随便调一个也行,说不定一会就唱歌了。妹妹站累了蹲下来开始调收音机,最后选了一个频道,既没有唱歌又没有播音电视剧,好像是卖一种什么药,反正不让收音机闲着。
妹妹聚精会神的听着,我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听的。妹妹蹲着抬头望着天空,那一刻好像灵魂出窍,我从未见过妹妹发呆走神。妹妹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我妹妹刚才在想什么。妹妹说什么也没想。我发呆走神时,有时也会这样,看着像是发呆走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一下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呆走神。
妹妹站了起来,收音机里的人依旧滔滔不绝地说着,还说了一连串的广告电话。妹妹重新站起来摘棉花。那些摘过的棉花植株,往后看去,就能轻易看到那些刚摘完棉花的发青的空的棉花桃,看上去很干净,很新鲜,很整齐,要是看久了,也挺耐看,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妹妹说我真希望早点摘完,每次回来都是摘棉花,就没有二样事。妹妹又开始发牢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心想随她去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妹妹随后又叹了一口气。我说我和你想的还真不一样,我希望棉花永远摘不完,这样我们每摘一次棉花就能卖一次棉花,每卖一次棉花就又一份钱。
妹妹说要是我像你那么乐观就好了。
从我家的方向传来机器轰隆隆的响音,不用说父亲母亲已经开始弹棉花。现在我已经能够接受这个现实,那间弹棉花的屋子我和妹妹是住不上了。妹妹说爸爸说的话都是骗人的,明明说那间屋子腾出来让咱们住,刚腾出来就被当弹花屋了。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妹妹,过了几秒才说,等咱们有钱了,想住什么样的房子住不成。也许这句话假大空,也许这句话听上去遥遥无期,总之妹妹没接我的话。妹妹沉默几分钟,开始给我讲起她同班同学李梦娟。
我见过那个女孩子好多次,本来两家都是一条街,距离也很近,中间也就隔着五百米,经常见到也不足为奇。再加上她家里一块地和我家的地是邻居,所以夏天收麦子或秋收时,我们都能在地里遇见,只是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也不知道我的名字。
李梦娟和我妹妹同岁,穿衣打扮很时尚,一看就能看得出来父母宠爱有加。妹妹和她在一起,她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妹妹就像一个落水的凤凰,就算是凤凰,也没有华丽的羽毛。妹妹的穿着打扮和她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我是一个可以没有朋友的人,独来独往并没觉得什么。妹妹却不喜欢独来独往,她需要朋友,更需要朋友带给她的关怀,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妹妹有点不成熟。虽然我不了解李梦娟,但我通过对李梦娟衣着打扮来看,她和我妹妹不是一类人。我妹妹是一个单纯没有任何心机的女孩儿,她可就难说了。我总觉得她和我妹妹一起玩耍是想无声无息反衬她的出众,她的美丽,她的惹人注目。在这点上,可能我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我确实不喜欢妹妹和她走的太近,我担心妹妹和她在一起以后学不出好,另外更担心妹妹不懂保护自己受到伤害。要是在她的影响下,妹妹学着和她一样穿衣打扮,那我妹妹就不用上学了。母亲说过上学和穿衣打扮只能选一样,就像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和妹妹自然而然选择的上学,所以我和妹妹上学时穿的衣服几乎都是别人家剩下不要的,很少买新衣服。
我担心妹妹跟着她时间久了,变成一爱慕虚荣的女孩儿。这个年纪是女孩儿开始爱美的年纪,由于一时满足不了她,很容易走上歪门邪道。要是打扮的招眼,不经意间也会招蜂引蝶,引起那些不怀好意人的目光。我希望妹妹的所有重心都放在学习上,而不是穿衣打扮上。
我提醒妹妹以后少和她来往,妹妹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妹妹问我怎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都是农民,她又没比我强哪儿去。话是这样说,可我还是隐隐担忧妹妹跟着她学不了好。人本来就是学好不容易,学坏那可是分分秒秒的事。选择交朋友,尤其是好朋友这件事上,最好是慎重又慎重。那句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可不是白讲的。
妹妹满不在乎地说我用有色眼光看人。我说没有,我就是觉得她不是一个好女孩儿,好女孩儿不会像她那样招摇过市。妹妹和我杠上了说,你说的好女孩是不是都像咱家一样,除了学习就是下地干农活,从来不讲究吃穿住行。我说这不是家里没条件么,要是家里有条件,爸妈也会让我们讲究吃穿住行。妹妹说反正我觉得李梦娟挺好的,她对我可好了,比对她亲妹妹都好,什么都让给我。我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儿,我说你是她亲妹妹么,她为什么对你比对她亲妹妹还好,肯定有一定不可告人目的。
妹妹说你少来,你没朋友对你好就算了,你还管着我的朋友对我好。这句话可让我无话可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妹妹说这件事,反正我觉得李梦娟和我妹妹当好朋友,肯定是故意的,好听点她那朵红花还需要我妹妹这个绿叶衬托。我可不希望妹妹就这样傻乎乎地被人利用,最后把我妹妹卖了还傻乎乎地数钱说人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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